遐哉邈乎夔子之國，南扼金鄰戈塞，北接石門劍閣。
滀以靈漢，嶛以神壁。
層湍沓瀨之險(xiǎn)，回厓復(fù)峽之阻。
其中則有魚腹之浦，蓋昔武侯八陣之磧在焉。
當(dāng)其赤炎告燼，白水既傾。
飆回九縣，霧塞三精。
際風(fēng)云之競蕩，蔚虬虎之相驚。
于時(shí)武侯龍臥隆中，道闡圯上。
齊志管毅，侔跡摯尚。
遌三顧以欻起，翼靈胄而高驤。
瞰天府而攬雄，廓玉壘而開疆。
伊欲憑大順以正夏，腦魏猾于東鄴，恢宏略以綏裔，蹴吳孽于炎場。
于以歷八象，閱九法。
演乎丘井，以終始黃帝太公之制。
維其高擁以槍藟，則秪護(hù)乎儲胥。
盛陳以人眾，則久煩乎徒旅。
于是乎，乃鑿礧砢之石，替萃縱之士。
三靈效機(jī)，六神敦工。
夏斧施巧，秦鞭奏功。
抨堪輿使屬壘，命太乙而當(dāng)兵。
齊總總撙撙，其相轇轕兮鱗羅翰萃，粲以縱橫。
爾其玄靈御衡，黃祗司轂。
飛廉噫以振響，屏翳欱其騰色。
蒼龍蜿蟺于東隅，白虎躨跜于西陸。
朱鳥舒翼而南翥，螣蛇蚴蟉而北宅。
遠(yuǎn)而望之，繽紛倏昱。
乍明乍沒，象陽機(jī)陰軸之旋斡。
迫而察之，巃嵷頹沓。
若嵬若嶪，似天閫地垠之開闔。
至乃撓之無跡，運(yùn)之無方。
進(jìn)退莫測，出沒靡常。
剛與柔其相錯(cuò)，奇與正其互列。
伏至動于至靜，寓能虛于能實(shí)。
藏之則入重淵而匪沈，躍之則登九霄而匪崇。
噅呵而日月晻耀，欻歙而風(fēng)云蕩洶。
嗟瑰瑋而奧眇，紛彧彧其難覈，羌不可乎備歷。
然則瀘南七擒，??耳膽懾。
渭北六出，狼首嵬詟。
荊湖雖浚，蕩之則泄。
冀岑雖崒，躪之則蹶。
斯固八陣之效也，是將運(yùn)神算握靈契，馳仁聲整義旅。
一伐而曹狐獻(xiàn)馘，再征而孫鯨授首。
白帝之恥足灑，炎后之業(yè)若舊。
奈何天旗隕芒，星蓋韜映。
蜀髽胥恫，魏幗告慶。
欸勛業(yè)之永隳，慨廢興之何論。
惟八陣之遺跡，歷萬古而長存。
余嘗溯洄巴峽，睇盻夔丘。
吊古南宮，訪磧西洲。
遙沙莽其縈石，極浦溔而微漾。
寒云漫以奇色，朔飆振而哀響。
江流石不轉(zhuǎn)，仿像杜陵之詩。
壘平水已落，依俙夢得之詞。
自漢迄今不知其幾百千載，尚累累其如新。
而況驚濤駭浪洶涌而砰磕兮，此不為之沈湮。
危嶂急峽震汨而崩淪兮，此不為之推遷。
想神物之呵護(hù)，固天地之扶嗇。
嗚呼，惟侯之智，莫晰乎三策。
惟侯之忠，莫昭乎二表。
木牛騁神，鐵砮擅妙。
伊陣圖之奇制，亦韜機(jī)之秘略。
斯石不泐，惟名與之不泐。
斯名不滅，惟石與之不滅。
桓氏常山之喻，曾未擬其髣髴。
衛(wèi)公正兵之論，庶或窺其萬一。
茍靈奧其若斯，孰亦有云而能詰。
遂為銘曰：峨峨夔岑隆隱天兮，滔滔魚浦渺潬涓兮。
石壘中開唯八陣兮，太一風(fēng)后窮神變兮。
準(zhǔn)圓則方斡玄機(jī)兮，呵?云雷鼓靈威兮。
軒皇肇縡杳旭卉兮，惟侯式闡紹厥對兮。
漰濤汨浪罔傾側(cè)兮，嵬嵔緯繣歷亡極兮。
靈薌呹肸彌厥稱兮，如其昧者曷不斯徵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