禪門所傳偈頌，自二十八祖止于六祖，已降則亡，厥后諸方老宿亦多為之，蓋以吟暢玄旨也。非格外之學(xué)，莫將以名句擬議矣。洎咸通初，有新豐、白崖二大師所作，多流散于禪林，雖體同于詩，厥旨非詩也。迷者見之，而為撫掌乎。近有升龍牙之門者，編集師集，乞馀序之。龍牙之嗣新豐也，凡托像寄妙，必含大意，猶夫驪頷蚌胎，炟耀波底，試捧玩味，但覺神慮澄蕩，如游寥廓，皆不若文字之狀矣。且曰：魯仲尼與溫伯雪子，揚(yáng)眉瞬目，何妨言語哉！乃為之序云耳。 夫人學(xué)道莫貪求，萬事無心道合頭。 無心體得⑴無心道，體得無心道也⑵休。 ⑴ 《景德傳燈錄》卷二九作「始體」 ⑵ 《景德傳燈錄》作「亦」 何事朝愁與暮愁，少年不學(xué)老還羞。 驪珠不是驪龍惜，自是時(shí)人不解求。 志慕空門誓不休，莫將閒事掛心頭。 白云便是修行伴，從聽時(shí)光去不留。 學(xué)道如鉆火，逢煙且莫休。 直待金星現(xiàn)，歸家始到頭。 老來無氣力，房舍不能修。 基頹柱根朽，椽梠脫差抽。 泥涂零落盡，四壁空颼颼。 舉頭看梁柱，星星見白頭。 慧云降法雨，智水沃心流。 家中空豁豁，屋倒亦何憂。 山莊草庵破，余歸大宅游。 生生不揀處，隨類說無求。 真如本無相，所得是凡流。 昔時(shí)為父子，長大出外游。 今日相遇見，父少子白頭。 欲得真解脫，持刀且殺牛。 牛死人亦亡，佛亦不須求。 全身空里坐，即度死生流。 大唐三百六十州，我暫放閒乘興游。 瞬息之間知事盡，若論入理更深幽。 共外知識(shí)呷清水，總是妄想無骨頭。 卻歸東西山道去，不舍因緣騎牯牛。 后望青山平似掌，前瞻漢水水東流。 試問西域那提子，遺法慇勤無所求。 自入大海歸火宅，不覺乘空失卻牛。 有人見我歸東土，我本元居西海頭。 來去自然無障礙，出入生死有何憂。 故宅有寶珠，卻向田野求。 這個(gè)一群賊，賺你徒悠悠。 泥上搽妝粉，壁上涂渾油。 愚人見夢事，贊嘆道能修。 臘月三十日，元無一物收。 建志誠心愚，高慕欣朋儔。 相與立弘誓，舍俗慕閒丘。 蕭散人物外，晃朗免綢繆。 寂寂求戒（一作「誠」）真，亹亹勵(lì)心柔。 警策修三業(yè)，激切澄四流。 興心愿弘誓，救溺運(yùn)慈舟。 嘉期歸妙覺，善會(huì)涅盤修。 存心八正道，立志三祇休⑴。 ⑴ 見同書卷七《獎(jiǎng)導(dǎo)部》。注一作者，為《法苑珠林》卷六一之異文。 貴富諍人我，貪賤自然羞。 強(qiáng)弱相辜負(fù)，斗訟未曾休。 恥恨相侵奪，覓便報(bào)其讎。 怨結(jié)恒對(duì)值，累劫?？喑?span id="bme77ke" class='inlineComment2'>（見同書卷七二《諍訟篇》。）。 行腳從來笑趙州，草鞋踏破竟何求。 百千三昧無窮義，不出頤庵拄杖頭。 不涂紅粉自風(fēng)流，往往禪徒到此休。 透過古今圈?后，卻來這里吃拳頭（以上宋普濟(jì)《五燈會(huì)元》卷二○）。 十二時(shí)中六不收，了然無一事為頭。 禪河既寂無由浪，此岸已離那用舟。 塵世榮枯真幻夢，涅槃生死是浮漚。 要知無學(xué)用工處，十二時(shí)中六不收。 有時(shí)檢點(diǎn)舊閒游，出岫行云野渡舟。 驀地靜中消息好，夕陽西下水東流。 |
